把创作之根深扎入生活的厚土:"麦乐村"是这样建成的
不少人在《欢迎来到麦乐村》上线之前,或许都会下意识地将其看作又一部医疗剧,但其实真正打开便会发现,这并非一部传统意义上的严肃医疗剧,而是以人物生活及情感为核心、以医疗为推手、将视野聚焦在非洲热土之上的一部具有国际视野的、鲜活且厚实的现实主义之作。
该剧是国家广播电视总局重点扶持剧目、国家卫健委指导项目、北京市广电局重点项目、"北京大视听"重点文艺精品项目,讲述了以马嘉、江大乔、武梅等人为代表的中国援外医疗队于非洲救死扶伤、与当地人民建立深厚友谊的故事。站在共建"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十周年、中国援外医疗队派遣60周年的时代节点,对不辞艰辛奔赴万里的中国援外医疗队作出致敬。
《欢迎来到麦乐村》由郑晓龙担任艺术总监,梁振华任总编剧、总制片人,金晔执导,胡雅婷、张显编剧,靳东、祖峰、张雨绮、刘冠麟领衔主演,刘敏涛、丁勇岱特别主演,赵子琪、王梓权、何洛洛等主演,完美世界影视、上海广播电视台、江苏省广播电视总台、湖南广播电视台出品,青春你好传媒、中国移动咪咕公司、优酷、阿里巴巴影业、春羽影视、花儿影视、菠萝视界、贤君影视联合出品,青春你好传媒承制。
目前《欢迎来到麦乐村》已上线一周,于东方卫视、湖南卫视、江苏卫视三台的CVB收视率均在稳步上涨,还包揽酷云同时段电视剧收视TOP1、2,展现出了比较强劲的收视表现。而且在网播端的播出热度也呈现增长态势,占据骨朵电视剧热度榜的前三甲。
另外,该剧不仅凭借对医疗内容的精准展现,收获了不少专业医护人士的认可与点赞,同时还因为真实还原中非人民的友好互助,而得到人民日报、中国日报、光明日报、中国新华社、新京报、北京日报等国内多家官方媒体的肯定报道。
或许,是时候回头看看《欢迎来到麦乐村》那些潜心创作的日子了。因此,跟随着总编剧、总制片人梁振华、导演金晔、编剧胡雅婷的讲述,骨朵真心感慨、小心求证,不仅如同走进了那段独特难忘的创作回忆里,与他们一同亲历着非洲采风,而且仿佛还亲眼见证着场景搭建拔地而起、镜头拍摄精益求精,甚至连那些机房里埋头剪辑的日日夜夜都感同身受……
今天,就让我们将过往复盘,和大家一起去看看这座"麦乐村"究竟是如何建成的。
以破题筑基,找准"麦乐"核心
出生于医生家庭的梁振华,深知中国援外医疗队这风雨六十载所承载的重大意义。因而即便过往已创作过《理想照耀中国》《澳门人家》《云襄传》《风吹半夏》《怪你过分美丽》等多部佳作,但在面对《欢迎来到麦乐村》这个项目时,梁振华依旧思索了很久--该如何破题。
首先他对创作方向进行了反复斟酌:"'中国援外医疗队派遣60周年'的历史背景很宏大,但并不是题材有高度,做起来就会得心应手。因为意义不能取代叙事,如何将具有高度的主流创作和精神意义讲得有意思,让它能够下沉到老百姓所感知人物情节当中,形象而不说教、鲜活而不枯燥,这是我们要做的最重要的事。"
基于这一创作方向,梁振华开始直面剧作中两个无法回避的重要元素,一个是医疗元素、一个是跨国背景。前者,因为以医疗为题材的影视创作早已进入了红海阶段,如何在观众面前讲出新鲜感,其实是该类元素创作的关键;后者,在过往的市场经验里,跨国背景下的影视创作,往往会因为表达以及审美等方面的壁垒而导致观众兴趣降低。
所以针对上述这两个元素,梁振华及其团队在创作上进行了清晰的定位:一是强化人物的核心定位,把叙事的重心放到展示这群独特的人身上来,讲述他们在独特的环境里面怎么适应环境、怎么调整自身、怎么跟外界相处、怎么去解决自己碰到的情感问题、身份认同问题、职业归属问题等。在这之中,让自带悬念、牵涉生死的医疗元素变成推手,将故事变得更有节奏、跌宕起伏。
二是将"中国援外医疗队员"作为故事的主体描述对象,把中国人与非洲人的交往、非洲大地的风土人情等,当作新鲜、形象、陌生的戏剧元素来融入故事构成,并同时凸显有意味的中非文化差异。从这个角度着笔,尽可能降低非洲叙事的所谓"壁垒效应"。
以破题打好叙事的地基,便开始了对于剧集风格的探索,而这种风格我们或许可以从"麦乐"一词中找到答案。
"此前也有过一些名字的选择,但相对比较传统,所以我一直在琢磨,能不能起一个带有故事感、更具备亲和力、且具有一点非洲趣味的名字。"梁振华如是说。
通过斯瓦希里语老师的帮助,梁振华在数十个有着美好意义的斯瓦希里语词汇中看到了意为永远、永恒的milele,汉语音译"麦乐",既与中国援外医疗事业经受时光考验相契合,又符合非洲欢快明亮的文化基调;与此同时,"欢迎来到"本身又是一种亲切的、热情的呼唤,直接拉近了作品与观众之间的距离。
就这样,《欢迎来到麦乐村》的剧名便被确定了下来,但其实从那一刻开始直到今天,它所代表的并不仅仅是一个剧名、一种作品风格,还是一个精神象征,即如同中国援外医疗队力求为非洲大地留下一支永远不会被带走的医疗队一般,麦乐村也是一个永远不会被带走的永恒的村庄,这是中国人对非洲朋友许下的一个永远的、温暖的承诺。
宏大落于细微,创作源于真实
在国家广播电视总局的周密部署和全程指导下,在外交部、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北京市广播电视局的大力支持下,包含导演、编剧以及美术、摄影、制片等十位《欢迎来到麦乐村》主创,秉持着"扎根时代、深入人民"八字方针,于去年12月踏上了神奇而神秘的非洲大地,开始了为期近一个月的采风。
采风之前,编剧团队已经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采访了全国各省市上百名的援外医生,根据他们丰富精彩的讲述,剧中的诸多的人物设定、故事取材都已经有了重要参考。
例如,剧中江大乔两度援非的情节来源于中国浙江省第25批及28批援马里医疗队队长余仁桥、四度援阿尔及利亚的医生徐长珍;武梅作为护士长积极努力在当地医院推行肝素帽的使用,正是浙江省永康市第一医院应春柳护士长援马里的亲身经历;孙爽在桑纳推行中医的针灸推拿,让中医药走出国门,原型正是湖南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同名同姓的医生孙爽,她曾在津巴布韦大力推行中医,建设中国-津巴布韦中医针灸中心;剧中石竹子的华人华商身份设置、故事设定,也由津巴布韦华人华商会副会长李曼娟和马里华人华商联合会副会长刘钰椿亲身经历改编而成。除此之外,剧作中出现的中外医护观念差异、传染病暴露、恶性脑疟等等情节,都是多年来中国援外医疗队中真实发生过的故事。
这次赴非深挖调研的采风,主创团队共走访了三组医疗队、五家当地不同档次的医院,参观了八台以上的各科手术,对当地医护、居民、华侨华商、官员等不同群体进行了数十次的各类采访,主创团队对中国援外医生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对非洲有了更直观的感受。故事在原有的基础上被大量修改和丰富,大大夯实了现实主义基础。
"在江苏医疗队的奔巴岛驻地,我们遇到了一个名叫常来的年轻医生,他闲来无事时就喜欢整理医疗队的仓库,将一批批援外医疗队员留下的物件分门别类进行整理,将仓库做成了一个档案室。我们发现一本书的扉页上有一位十七年前的援非队员手书--'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瞬间大家就被感动了。"在编剧胡雅婷看来,采风中这个细节无疑让她对援非医生的胸怀和格局有了更大的认识,她也将这句话融入了后续的剧本创作里。
还有,剧中像迪斯马斯、玛丽安这类在海外进修医学知识后回国致力于本土医疗发展的医生,也是主创团队在非洲采风的过程中捕捉到的所见所感。编剧胡雅婷称:"我们在达市的基奎特心脏中心看到了很多年轻的非洲医生,他们在国外拼命的学习知识和技术就是为了回来反哺自己的国家。同时,我们也在各个医院见到了很多女性医护,无论是见识思考、技术态度都非常专业。在他们身上,我们看到了属于当下非洲的变化和发展,并将其融入创作之中。"
采风带来的创作灵感还不止于此,主创们还了解到,中国援外医生不仅要救治当地病人,还会给当地的华人华商提供义诊和体检服务。中国的援外事业也不只有医疗,还包括基建、通讯等多个方面,共同构成了幅在非洲奋斗生活的华人群像,也给了剧本有益补充。
就这样,一路行走感受,一路认真记录,主创们整理归纳了一百多个亲身经历的细节故事,"我们真正走进了非洲,在前期采访中很多无法理解的地方变得生动真实,觉得不够真实的故事也逐渐细腻可感,而非洲独特的风土人情的融入更是让我们的剧本风格焕然一新。采风采访、深扎调研,某种意义上也是抵达。"总编剧、总制片人梁振华如是说。
认真精诚,178人团队:
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电视剧跨境拍摄
采风不仅让剧本创作更加扎实,也为后续跨境拍摄整合资源、外联沟通、协调设备及人力管理等做到了提前探路,提供了极其重要的经验支撑。
从非洲回国之后,导演金晔便带头开始马不停蹄地筹备拍摄,在经过对场景还原度、人文生态构建、以及周期和成本控制等多重因素的考量后,决定采取国内拍摄+非洲拍摄二者结合的方式。但这也对主创们提出了两个关键难题:一是如何在国内完成非洲相关内容的拍摄,二是如何把国内拍摄的部分与非洲拍摄的部分进行"无缝衔接"。
为此又涉及到两个主要工作,首先便是搭建。在《欢迎来到麦乐村》中,马嘉、江大乔等医疗队成员的驻地麦乐村,工作场所卡塞医院以及华商石竹子经营的萍聚餐吧,都相当具有非洲风情。但实际上这三处景观均为主创在海南万宁"平地起高楼"的还原性搭建,而衔接麦乐村和卡塞医院外部的街道、建筑等风景则均为非洲当地实拍。
江苏医疗队驻地奔巴小院、山东医疗队驻地旧址
"麦乐村"剧中实景
其中,卡塞医院实际占地7000平米,是根据桑给巴尔纳兹莫加国家医院以及另外两个地区医院结合而成。大到医院门诊小楼的布局、医院内部大长斜坡的设计,小到窗户尺寸高低、门扉花色样式,均与非洲当地别无二致,就连时任坦桑尼亚驻华大使凯鲁基先生(现任坦桑尼亚驻英大使)来到万宁探班后都不禁感慨,"这就是我的家乡"。可以说,"还原度"就是搭建工作的核心指标。
非洲医院素材参考(左)VS"卡塞医院"剧中实景(右)
但在还原之外,要避免出现割裂感还要做到"无缝衔接",这就给剪辑工作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挑战。不过,剪辑师出身的金晔有意识地将剪辑思维前置,无论是剧本创作和搭建勘景,均会提前为剪辑埋好钩子。
比如,剧中医疗队抵达非洲乘坐大巴车前往麦乐村的那场戏,便采取了"前非后中"的衔接方式,为了让整个场面看起来更自然流畅,甚至会要求搭建置景时,注意土壤的材质及颜色、树木的种类和排布,车辆左舵变右舵的改装,以及行驶路线和速度等都要做到精准、统一。在这一基础之上,后期剪辑才能进一步发挥妙手神功,为作品完成漂亮的开刀、缝合。
完成了国内拍摄部分之后,《欢迎来到麦乐村》组织了178人的摄制组远赴非洲进行了实地拍摄,这不仅是我国有史以来电视剧最大规模的赴海外拍摄,也是坦桑尼亚接待过最大规模的中国影视创作团队。
为了很好地协调当地资源推进创作,坦桑尼亚和桑给巴尔政府,以及当地的医疗、治安、交通、文保、旅游等多个部门均对《欢迎来到麦乐村》在非洲的拍摄给予了相当大的信任和帮助。
在拍摄一场"医疗队送重度脑疟病人外出透析但却遭遇万人马拉松大堵车"的戏份时,在桑给巴尔演员工会的帮助下集结了1200名非洲演员,桑给巴尔总统姆维尼先生甚至亲自出面协调当地交通等相关部门配合拍摄,对《欢迎来到麦乐村》给予了实质性的大力支持。正是这份从上到下、由内而外的通力合作,才有了今天的《欢迎来到麦乐村》。
更值得一提的是,为保证专业的呈现,从剧本创作阶段开始、到项目筹备、再到实际拍摄,《欢迎来到麦乐村》邀请了7位亲自参与过援外医疗的不同科室的医疗顾问分批全程参与创作(包括剧本创作和拍摄)并跟组。从罕见病症的科学处理、手术台上的规范操作,到医院搭建的图纸布局、医疗器械正确摆放,几乎剧中涉及到医学相关内容的每一步,都是在专业、审慎的指导下完成的。
导演金晔还分享了两处小插曲:一是前五集的心胸外科的手术剧情,很多医护工作者都在看完后给主创们发来了赞许和认可。金晔透露,"其实这场戏里除了靳东和丁勇岱两位演员之外,剩下的全部都是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的真医生和真护士,虽然他们不是专业演员,但却表现的特别泰然、张弛有度,这大概就是他们能够成为自己领域「一把刀」的理由。"
第二处便是,医疗顾问陆允平医生(金华市中心医院心胸外科主任)刚指导了一场手术拍摄直到深夜,结果第二天一早赶飞机的路上又给导演打来了电话,说"导演,我昨晚复盘了这台手术,发现我们落了一个很重要的细节。"就这样,一通电话阻止了纰漏的诞生。正因为医疗顾问们从始至终的认真负责、严谨细心,保证了剧中医疗画面的真实性和专业度。
"pole pole""哈库那玛塔塔"
与"乞力马扎罗"
在非洲,人们有两句最常说的话,那就是"pole pole"和"哈库那玛塔塔",前者意为不要急、慢慢来,后者则表示不要烦恼。两句简短的口头禅却代表了无数非洲人,乐观欢脱、享受生活的生命哲学。
这点在剧中也给予了一定的展现,比如中国医疗队于手术间怎么都等不到病人,结果发现当地的管床护士在送病人的路上带他去晒日光浴了;还有像中国医疗队刚下飞机,乘坐大巴车前往麦乐村医疗驻地的路上遇到交警跳舞的那段情节,也是剧组自身采风的真实经历和第26批援坦桑尼亚中国(山东)医疗队队长孟勇的素材提供相结合进行创作的。
可见,中非对比一个hurry、一个pole,的确存在着不小的观念差异,但就像了解非洲文化的江大乔和不熟悉非洲热土的马嘉之间产生的碰撞、磨合一般,随着彼此的深入相处,学会互相尊重之后,其实无论快慢、张弛、转诊还是程序、制度还是理念都会产生奇妙的调和,这正是文化的交融。
于《欢迎来到麦乐村》的主创们而言,"pole pole"和"哈库那玛塔塔"这两句来自遥远非洲大陆的语言,无疑也让他们对"独行速、众行远"有了更深切的认知。
当然,除了人文精神的碰撞外,自然力量所带来的心灵震撼同样不容小觑。比如,巍峨壮美的乞力马扎罗雪山、美丽而又绚烂的凤凰林以及自然辽阔的塞伦盖蒂国家公园等,面对涤荡人心的自然景观,往往总能激发出创作者内心的细腻触感。
《欢迎来到麦乐村》数次提及海明威著作《乞力马扎罗的雪》中的一段描述:靠近西峰顶部有一只被风干冻僵的豹子,"没有人能解释得了,那只豹子跑到如此之高的地方去干什么。"
很显然,这是一个充满文学意象的隐喻,神秘而又孤勇。一贯坚持在影像叙事中注入文学意象的梁振华,由衷地感慨:"其实这只豹子与60年来一批又一批前往世界各地的中国援外医疗队并无不同,他们或许也像马嘉一样,在踏足万里之外的那片土地之前,并不明晰所谓的'意义'究竟是什么,但当他们开始奔跑、开始有了想要抵达的远方时,'意义'便已经产生。"
乞力马扎罗山也好,被风干的豹子也罢,它们都代表了一种带有理想色彩的存在主义精神符号,而这种指引无疑会给人带来意想不到的力量。比如,《欢迎来到麦乐村》的医疗顾问之一、第22批援布隆迪中国(青海)医疗队队员谢占宇,在进行剧本审读工作时,看到主人公马嘉提交了援非申请书,他形容那一刻"自己仿佛被打破了次元壁",不久后他便也提交了第二次参加援外医疗的申请书,此刻人已身处布隆迪再度进行援非任务。
谢占宇医生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我们,中国援外医疗绝对是非虚构的现实主义,同时也是为了兑现"留下一支带不走的医疗队"这一永恒承诺。
眼下,《欢迎来到麦乐村》正渐入佳境,马嘉、江大乔、武梅等中国医疗队成员也在不断适应、积极融入非洲这片热土。
用制片人张济之的话来说,"这个项目一直在摸着石头过河,克服了几乎是无法想象的重重困难,才一步步走到今天。要论作品创制的综合难度,远超常规的现代剧。"
"扎根时代、深入人民"这八字箴言,是"麦乐村"得以建成的可贵启示,也是对于现实主义创作进行的一次有益探索。正是在国家广播电视总局、外交部、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北京市广播电视局的全程指导和协助下,在优酷视频、咪咕视频等平台由始至终的鼎力支持下,所有主创们勤勉笃实、如履薄冰,共同让《欢迎来到麦乐村》从一个宏大的主题得以轻巧落地,并扎根于时代、人民与生活的厚土之中。